12月25日,本次全国人大常委会分组审议可再生能源法执法检查报告时,如何破解弃风电、弃光电、弃水电等“弃风弃光弃水”问题,引起部分委员讨论。
委员矫勇列举了一组数据,2007年的可再生能源发展规划纲要,预测到2020年,风电的发电装机达到3000万千瓦,光伏发电当时的预测只达到170万千瓦。国家电力“十三五”规划作了调整,但是光伏发电的装机仍然预测到2020年的目标只是1亿千瓦。但实际上,风能以45%以上、光伏以每年80%以上的年均增速在增长。“所以到了2018年年底,风电的装机达到了1.84亿千瓦,光伏是1.74亿千瓦,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关键是上网电量全额收购,上网电价实行补贴、一补就是20年的政策。在制定这个政策的时候,可能对于市场的反映估计不足,没有想到这些电力企业以极大的积极性回应我们的政策”。
“同时对科技进步和创新能力的估计不足,对风、光电发电的速度和发展的规模估计不足,对发电成本的大幅度降低估计也是不足。”矫勇说,“这几个不足就导致了我们对电价补贴的规模估计不足,中间不能实时地进行调整,这就导致了一个阶段时期的粗放式发展,弃风、弃光严重,这些教训应该在今后可持续能源发展的政策制定当中充分吸收”。
委员那顺孟和表示,2018年,内蒙古电力总装机规模全国第一,新能源装机主要是风能、太阳能装机也是全国第一,但是风能、太阳能消纳压力和矛盾突出,弃风、弃光现象严重。“内蒙古风能、太阳能装机全国第一,又送不出去,怎么办?”他建议突出解决风能、太阳能消纳问题,“这是现在制约风能、太阳能发展的两个最突出的矛盾。建议从国家角度大力加强新能源外送通道建设。报告中提到我国‘三北’地区新能源装机2.3亿千瓦,跨区外送能力只有4200万千瓦,仅占新能源装机的18%。国家‘十四五’规划中要继续实施‘西电东送’‘北电南送’,新能源的外送通道建设要纳入‘十四五’规划,继续加强这方面能力建设”。
委员吕薇则提出,由于可再生能源具有它的特点,比如风电、光电具有不稳定性,需要稳定的电源来进行配套,所以到底是大规模外送还是分布式发电,这需要进行科学的成本效益分析。“2010年我们就做过风电输电的经济半径分析,得出来的结论是,西部地区大规模集中风电厂往东部远距离输送,经济上并不划算。另外,最近我也看到一个报告,杜祥琬院士在他的报告中提到,华北电力大学和天津大学的测算表明,东部电力负荷区实行分布式的可再生能源,就是利用本地的风电和太阳能电的效益率要远远好于西部远距离输电”。
“之所以弃风电、弃水电,很大程度上是与存储技术以及智能电网等制约因素是相关的,因此要进一步重视和加强可再生能源与其他能源类型互补融合的关键技术研究和示范。”委员白春礼说,“最近网上热议纯电动汽车天冷下雪以后续航能力大大下降,而且不敢开空调,一开空调回不了家。而且纯电动汽车电池到期该更换的时候,整车的回收价格很低,而更换电池成本很高。我以前曾经建议过,要适时建立纯电动汽车电池的回收政策相关要求,但是关于电池回收目前仍然没有很明确的政策和措施,第一批纯电动汽车的电池陆续到了更换期,这会造成资源的浪费和大量废旧电池处理,还可能造成污染,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清洁能源的互补、核心技术以及顶层设计是非常重要的”。
“很大程度上,现在出现的问题是在发展可再生能源过程中,中央的出发点是绿色发展理念,但是在现实中有些地方和企业可能把绿色和发展拆开了。针对具体的投资企业,针对有些地方要发展可再生能源,是为了绿色,还是发展,是为了清洁,还是为了GDP是不清楚的。”委员蔡昉说,弃风、弃光等问题,“根本上还是出在了没有直接把发展可再生能源的根本目标贯穿到投资者和地方政府那里”。